雄安未来之城场景汇丨十一个体验区铺就科技成果转化“高速路”

光明日报(guāngmíngrìbào)记者 李韵 王笑妃 近日，位于北京市通州区的路县故城(gùchéng)遗址公园暨路县故城遗址博物馆正式面向公众开放试运行(yùnxíng)，成为(chéngwéi)北京首个以“馆园一体”形式运行的考古遗址公园。 静卧于公园南侧的博物馆，如一只张开的“历史之眼”，凝视着这片承载(chéngzài)了两千多年文明的土地。博物馆展示了路县故城遗址考古(kǎogǔ)出土的289件（组）文物，系统(xìtǒng)呈现了从战国至明清，北京城市副中心的文明发展全景(quánjǐng)，诉说着这片土地生生不息、代代相承的厚重过往。 路县故城遗址博物馆中(zhōng)的遗址展厅 新华社(xīnhuáshè)记者 陈钟昊摄 展厅入口处(rùkǒuchù)，一件(yījiàn)战国时期的(de)玉石串饰引人注目。它由天河石、滑石、红玉髓组成，这些材质的饰物多见于内蒙古、辽宁和吉林等地，为何会出现在北京？ 路县故城(gùchéng)遗址博物馆讲解员王晓光介绍，这是(shì)因为路县故城遗址处于燕山南麓东西通道上，是燕蓟地区中心城市蓟城(今北京城区西南部)的(de)门户之地(zhīdì)，控扼着蓟城与辽东地区往来的交通要道。这件玉石串饰，见证了先秦时期中原文化与北方草原文化的交流。 展柜中(zhōng)，其貌不扬的(de)战国至西汉时期戳印“亭”字陶罐，却因为肩部(jiānbù)的戳印而成为一段历史的重要见证。秦代实行市亭制度，大都小邑均设有市亭机构，以管理手工业(shǒugōngyè)生产和销售。陶器、漆器制成后(hòu)，需经市亭检验合格，并戳盖带有(dàiyǒu)“市”“亭”字样的印记，方可进入交易流通(liútōng)环节。这种市亭的戳印相当于“产品合格证”，证明这件器物符合当时官方度量衡的行业标准。市亭制度与秦代推行郡县制、统一度量衡和文字等措施同步进行，促进并保证了这些政策的推广实施。 博物馆还专门设置一个遗址展厅，凝固了路县故城遗址的考古(kǎogǔ)现场。走进展厅，双脚踩在透明的玻璃栈道上，观众可直观感受考古现场，看到(kàndào)遗址区内保留(bǎoliú)的3口西汉时期(shíqī)水井、1口东汉时期水井、1座汉魏时期陶窑址，以及探方坑壁上连续不断、不同时期的土层。这些都在告诉观众：这里是延续超过两千年的宜居之地，至迟在战国时期，就有人(yǒurén)定居(dìngjū)于此，形成(xíngchéng)了一定规模的聚落，为路县的形成奠定了基础。 展厅中，一方印有“千秋万岁(qiānqiūwànsuì)”的西汉瓦当(wǎdāng)，不但反映了汉代人(rén)的美好祈愿(qíyuàn)，而且见证着北京城市副中心区域建城史的发端。西汉初年，中央政权在此(cǐ)设立路县，并营建城邑，就是我们熟知的“路县故城(gùchéng)”。路县故城遗址发现的“千秋万岁”文字瓦当，与陕西关中地区西汉帝都、帝陵遗址发现的同类型瓦当形制相仿，结合路县故城城址内外出土的板瓦、筒瓦等建筑材料，是城内(chéngnèi)存在官署等较高等级建筑的证据。 顺着展厅的时间线，走过路县(lùxiàn)故城两汉的繁荣，来到一方北朝的铭文砖(zhuān)前。记者发现，县治虽历经变迁，历史记忆却烙印(làoyìn)民间。早在(zài)东汉时，这里就改名为“潞县”，但这块北朝的砖上依然将“潞县”写作“路县”，可见这一西汉旧称在本地仍然流行了500多年，如同今日“通州区”在老一辈口中仍作(réngzuò)“通县”。 考古人员是如何找到路县(xiàn)故城位置的？这要从一块唐代“副县长”的墓(mù)志说起。墓主人艾演是兰陵（今山东省临沂市兰陵县）人，任(rèn)唐代幽州潞县县丞，他的墓志铭记载其“葬于古潞城(lùchéng)南一里”，“古潞城”即为路县故城城址，“南一里”帮助考古人员定位城址坐标，为城址历史(lìshǐ)变迁提供重要证据。 路县故城城址内外水井遗存(yícún)分布密集，不仅映照汉代居民日常，更折射城外(chéngwài)手工业繁荣。 遗址展厅里，最深的一口井为8号水井，内部用木板以榫卯方式进行拼合(pīnhé)，推测当时可能(kěnéng)建有井栏来保护取水人的安全。它也是现场(xiànchǎng)最大的方形、七边形木构井，是目前北京地区发现的同类型遗存中规模最大的井，直径(zhíjìng)达5.55米，容积(róngjī)相当于16口普通水井。内部的木质结构体现了(le)古人修水井的智慧，据推测，木板的作用主要是防止土质松软塌陷，避免泥沙落入井水，确保井水的洁净。 “水井的数量可以帮我们确定当时(dāngshí)的人口规模，以及主要生活(shēnghuó)方式。”王晓光告诉记者。考古人员还(hái)在这口井中发现了几件陶罐，有可能是当时人们打水时，不慎掉入井中的汲水器。 开颅手术，乍一听难以和汉代人联系起来，但在2000多年前(qián)西汉时期，一位女性接受(jiēshòu)了这一手术。在出土的头盖骨上，有一个长30毫米、宽15毫米的椭圆形孔洞，这是目前北京地区所发现最早的开颅手术实证。“在孔洞的周围，还出现了骨再生和骨愈合的现象(xiànxiàng)，我们由此(yóucǐ)推断这位女患者在经历了开颅手术之后，还存活了两个月到(dào)数年的时间(shíjiān)。”王晓光说。 展厅中，东汉(dōnghàn)时期憨态可掬的陶羊、陶鸡和陶鸭，与头戴(tóudài)软帽、跪坐切菜的庖厨俑相映成趣，再现(zàixiàn)“五谷丰登、六畜兴旺”的富足图景，也是汉代“务民于农(nóng)桑”政策的鲜活写照；一枚小小的顶针，讲述着妇人穿针引线、缝补浆洗的日常；半球形的铁疙瘩，是汉代的“秤砣”，见证作为当时的北方重镇，潞县(lùxiàn)频繁的商业活动(shāngyèhuódòng)……这些文物折射出史料未曾涉及的东汉潞县人的形象，为我们勾勒出当时士、农、工、商不同阶层的社会(shèhuì)生活状态。 东汉时期，“事死如事生”的(de)观念普遍，随葬品中反映日常生活的明器(míngqì)增多，墓葬成为复原古人“生活切片”的宝库(bǎokù)，成为了解东汉社会的一扇窗。 一块铺地方砖，以菱形纹为地、钱纹装饰四角(sìjiǎo)，最特别的是中间的铭文“位公卿 乐未央 大吉(dàjí)昌”，展现了东汉人的幸福生活观：仕途通达、安乐无极、昌盛吉祥。东汉时期的墓葬形式以砖石(zhuānshí)墓为主，铺砖以素面青砖为主，但是(dànshì)铺地砖(pùdìzhuān)和墙砖也会选用一些花纹砖。这类吉祥文字汉砖，展现了汉代人们对理想生活的追求与祈愿。 除了(chúle)墓葬建筑本身，出土的(de)陶灶、陶井、陶仓、陶楼等明器则反映了当时人们观念中的家宅庄园。独立展柜中，一座六层的东汉陶楼，通体施绿釉(shīlǜyòu)，整体呈仿木构样式，瓦当、斗拱等建筑构件精巧入微。 展厅中，一座32.5吨重的(de)金代壁画(bìhuà)墓被整体迁移(qiānyí)进恒温恒湿的展柜，观众甚至可以通过中间(zhōngjiān)的通道步入墓中，近距离观看(guānkàn)精美的壁画内容——妇人启门的神秘氛围、墓主夫妇“开芳宴”的恩爱和睦、女仆点灯的优雅身姿、男仆备马的恭谨谦卑……犹如穿行于栩栩如生的金代生活剧场。 在(zài)城市变迁的宏大叙事中，真正打动人心的是那些(nàxiē)微小个体留下的印记，如一枚顶针、一口水井(shuǐjǐng)、一块方砖……走进路县故城博物馆(bówùguǎn)，便能倾听到战国至明清的“通州人”诉说的北京城市副中心生生不息的故事。 《光明日报(guāngmíngrìbào)》（2025年06月19日 09版） 来源：光明网(guāngmíngwǎng)-《光明日报》